她認識你娘。
這個結論,驚得我半天說不出話來。
腦袋更是嗡嗡作響。
可是隱隱之間,我又覺得有幾分可能性。
女尸之前興許來過小屋。
又或者,她能感應到我娘留下來的氣息。
她看我的眼神,并沒有半點惡意。
我深吸一口氣,讓自己冷靜下來。
如果,她認識我娘,不算是壞事。
我娘是云中寨唯一的遺孤。之后,離開我外婆,外出三年,能夠認識一些人。
說明她活著的時候,并不算太孤獨。
“你認識我娘龍妙云嗎?”
我往前走了一步。
沒等她說話,忽然傳來“哇哇”聲。
麻嬰哭得厲害。
白鐵虎抱著她從屋內跑了出來。
“冬生,這娃娃哭得厲害,怎么都安撫不了。我只好抱出來了。我怕她發癲喝我的血。”
白鐵虎急得一頭的包,有些無奈地說。
麻嬰看到地上的腦袋,嘴巴張開,像是看到了美味,直接不哭了,雙手張開,就要把人頭拿起來,嘴巴張開,露出一嘴細密的牙齒。
顯然是嗅到了人血的氣味,想讓白鐵虎抱她出來,所以就大聲哭。
“麻嬰,你不能喝人血。再哭,我把你直接封在袖珍棺材里。”
我喝了一聲。
麻嬰聽我一聲叫喊,毫不領情,再次大哭起來。
女尸看著麻嬰,漆黑的眼眸發生了變化。
麻嬰立刻停了下來,不再哭了,朝女尸伸出手,發出了呢喃聲。
女尸走了過來,她收斂身上的尸氣,沒有半點威脅。
一身白衣在月光下,愈發顯現出一種病態美。
“關于她的身份,你知道嗎?”
我問春芽。
春芽也是愣愣地搖頭,說道:“我只知白馱在野墳山附近養尸,卻不知具體的身份。要不然,我也不會把唐大榜認作是水尸的。”
女尸并沒有靠近,朝著麻嬰笑了笑。
原本呢喃的麻嬰,一下子就變乖了,安安靜靜不吵不鬧。
“世上怎么會有這樣的女尸?完全就像是活人。而且,看起來還很美。就像畫中的人一樣。”
白鐵虎看得目瞪口呆。
“傻小子。你要是知道,是她把人頭擰下來,還覺得她美嗎?”
郭驕陽笑著說。
我怕她會打蠱胎的主意,變得警惕起來,護在麻嬰面前,問道:“你認識我娘嗎?快告訴我。不要打壞主意。”
她點點頭。
我心尖不由地一顫,還真認識我娘。
她嘴巴張開,想再多說些話,卻沒有辦法說出來。
黑色煞氣飄浮而至,正是茶女。
她身上的蛇鱗脫落了大部分,樣貌恢復了不少,已經能看出她秀若芝蘭般的容貌。
茶女大聲呵斥道:“你還來這里干什么。還要影響活人的生活嗎?趕緊走!”
水尸看向茶女,嘴巴張開,指著地上的頭骨。
似乎有些委屈。
“送頭骨來給他出氣,你這樣做,會害了孩子的。”
“你放過冬生吧!他只是個可憐的崽子,朝不保夕,命不久矣。死后,尸身要送到洞穴之中,以身伺萬蟲。你何必糾纏著他。”
茶女似乎有些不忍地說。
我陷入困惑之中,忙問:“她究竟是誰?”
茶女嘆了一口氣:“她來找過你娘,讓我趕走過。”
“她到底是誰,與我娘是什么關系?”
我問。
茶女說:“因為她身上有某種毒咒。不能長時間呆在這里,一般是悄悄地來,而后又悄悄地走。每次,就站在屋外看著,也沒有進去。”
水尸低著頭,后退了兩步。
旋即,又抬頭,惆悵地看著我。
我回味著茶女話中的內容,她只是說明了女尸的情況,卻回避了“我娘與女尸是什么關系”這個問題。
我再次追問,死死地盯著茶女:“茶女大人,請您正面回答我。”
茶女嘆了一口氣,黑眸看著我,說:“我只是有一種猜測,那就是她也是你的外婆。至于,這個猜測到底對不對,我不太清楚。”
她也是我外婆!
我怔了一下,隨即明白過來。
我娘龍妙云是外婆龍改鳳撿回來的孩子。
我外婆龍妙云并沒有婚育。
也就是說,眼前的女尸,極有可能是我娘的親娘。
按照輩分算,也是我外婆。
我嘴巴翕動了幾下,嘴巴張開,卻沒有說出話來。
她方才站在門口的神情,的確像是一個媽媽看著孩子的表情。
可是,我娘就睡在石棺之中。
她數次站在這里,也只能看到棺材。
與我一樣,無法看到我娘。
我心中不由地一揪,不知為何,鼻尖一酸,眼眶一熱,淚水止不住打轉。
我問春芽:“毒咒是什么意思?”
春芽說:“是趕尸門的一種禁制,確保飼養的尸類,留在原地。我想,她能只能隔一段時間離開野墳山。而且,時間不能太長。”
我心想了一會兒,說:“茶女大人,既然她可能是我的另外一個外婆。我想把她留在身邊。”
我實在看不出水尸對我有半點惡意。
如果,她愿意跟著我,也好比落到黑煞手上要強。
茶女嘆了一口氣,說:“你現在長大了,不用怕尸類。一切由你自己決定。你已經過不了平常人的日子。我再替你攔著她,沒有任何意義。”
是啊。
從我十六歲生日那天開始,我就過不了平常人的日子。
早已踏入了波云詭譎的蠱蟲世界。
我上前一步,看著女尸,客氣地說:“前輩,我要給我娘報仇,她不能就這樣默默地死去,我要給她討回公道。如果,你能幫我的話,就點點頭。”
女尸幾乎是不假思索,用力點頭。
我對春芽說:“春芽姐,請你出手,解開她身上的禁制吧!讓她自由。”
“茶女大人也只是推測。萬一,事實并非如此。認識你娘,也可能是你娘的仇家呢?”
春芽遲疑了片刻,將陰鑼收起來,大步上前,最后問我。
“她騙不了我。我有直覺,她不會害我的。”
我說道。
“好!我來解開禁制。”
春芽說。
春芽動作嫻熟,在水尸身上,連著取出了數根銀針,而后又將一張趕尸辰州符燒掉,灑在她身上,又走到她背后。
“千尸萬尸過苗疆,大吉大利一帆風順!開!”
春芽念動,一張拍在水尸背后。
從水尸右手手臂,退去了一些奇怪的圖案。
女尸瞬間輕松了不少。
但是,她身上的病態并沒有徹底消除,看起來還是不太自然。
“我來感應下你的尸氣流動。”
我說。
人死之后,不會有脈搏。但是,尸類依舊要靠“尸氣”來支撐身體。
她愉悅地點點頭。
我搭上她右手的一剎那,就感覺到她身體非常的寒冷。
尸類沒有體溫。
但不至于會如此寒冷,比冬天的寒冰還要冷。
忽然,我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,直接洶涌地撲來。
這種寒氣,我極為熟悉。
有點像是我體內五蠱之中某一只,折磨我的感覺。
不是人間的蟲子。
一般來說,能長時間呆在尸類體內的蟲子,只有尸蟲。
不過,可能五蠱本就不是人間之蟲,興許也能長時間留在尸類體內。
“你體內有一只邪蟲。”
我問她。
她點點頭,長嘆一口氣。
我再次感應,發現并不是火玲瓏蟲。
我想,如果小秋葵在家中的話,興許能協助我清楚是哪一種蠱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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