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宮
玥貴妃風塵仆仆的趕到,就見到端坐在上首的皇后,還是那么雍容華貴。
她摘下兜帽,清閑一笑,“皇后風采依舊,看著可不像生病之人啊!”
“玥貴妃如今,也很不好受吧?”皇后氣定神閑的看著她。
兩個昔日仇敵,口下沒有讓半分,也不裝樣子了。
“說吧,皇后讓臣妾來此,究竟想要說什么?”
玥貴妃坐下,姣好的容顏,略顯疲憊不堪。
皇后目光落在她那終于維持不了體面的臉上,幽幽一笑,“當然是合作了。”
玥貴妃冷然皺眉,語氣不敬,“你瘋了吧?”
皇后嗤了一聲,“今日你我如此狼狽,皆因元王,貴妃如今云里霧里,連對手都沒搞清,能不栽么?”
“若皇后讓臣妾來此,是想這等好事,那臣妾勸皇后,大可不必,還不如燒香拜佛,來的心安理得。”
她起身要走,皇后重重放下茶盞。
“你覺得,皇上為何要如此重用,一位有兵權在手的王爺?”
玥貴妃回過頭,神色不耐,“他想弄個攝政王,來轄制我兒,世人皆知,你當我傻么?”
皇后低低冷笑起來,笑容如同鬼魅。
玥貴妃表情更加不屑,一甩袖子,抬步要走,卻被接下來的話,鎮在原地。
“元王的身世,你不想知道了?”
身世?
玥貴妃猝然轉身,看向笑得冷魅的皇后,“什么意思?”
皇后站起身,目光清冷,“你就不覺得,這位元王,長得肖像誰?”
玥貴妃神情急劇變化,驀然想起一事。
那還是早些年的流言蜚語……
是祁北辰小的時候,在宮里的時候……
“難不成,祁北辰真是皇上與永定王妃的?”
皇上早年是落魄皇子,多虧了永定王擁護,可是在皇帝登基前,永定王卻戰場受傷,再沒能站起。
人人都道,若非永定王妃早產誕下了嬰兒,永定王可能不想活了。
可是他們夫妻,卻一起到處求醫,反把尚在襁褓的嬰兒,送進皇宮,當了剛出生不久的皇長子伴讀,深受皇帝喜歡,寵愛尤盛后來被封為太子的皇子。
玥貴妃腦子驚雷滾滾,“你是發現了什么對不對?那孩子跟在你兒子身邊那么久?”
突然,玥貴妃又僵住了,“不可能的,如果是皇上的兒子,你怎么可能讓你女兒去勾引元王。”
皇后目光立時陰沉下來,而玥貴妃卻好像抓到她話里的漏洞,不穩定的情緒,也瞬間堅定起來。
“你是想我上當,幫你鋪路是吧?”玥貴妃狠毒的盯著她。
皇后又嗤了一聲,“我也是最近才確定的,你也不想想,鳳陽都逼到那份上了,皇帝為何不訓斥,也不賜婚,而是這般平息事態的態度。”
玥貴妃驚疑不定,“你確定了什么?”
皇后從容的坐回座上,“來談談我們的合作吧?”
“你不會以為這樣,我就會給你聯手吧?”玥貴妃好像聽了天方夜譚,樂不可支,“你覺得,你還有資格跟我合作么?你兒子是繼子的鋪路石,不可笑?”
本以為皇后會勃然大怒,但她笑容依舊不變。
“可笑的是你,到現在都不知敵人是誰,你兒子又在為誰鋪路?”
玥貴妃神色不定,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永定王痊愈,祁北辰也被封王,皇帝不但毫無轄制之意,還不斷升元王妃,娘家人的職位……”
她目露嘲笑的看著玥貴妃,“你覺得是為何?”
想到連裴依依毫無血緣的父母,都被直接晉封柱國公之位,玥貴妃頓時語塞。
“這不可能的……”她喃喃自語,“皇上怎么可能,會讓他的風流事,暴露人前?”
皇后笑的不行,“我可沒說,元王是永定王妃的孩子。”
玥貴妃驚了,“那是誰的孩子?”
皇后端起茶,“現在有資格,跟你談合作了么?”
玥貴妃神色接連變化,“你不說,我自己查就是。”
“現在你連對你兒子,有威脅的人,都不知道究竟是誰,你還想貿然行事,想讓元王的身世,提早暴露出來?”
玥貴妃定定的看著她,好半晌才道,“說吧,你想要什么?”
“崔墨宛與你兒子的婚事已經告吹,不如讓三皇子,迎娶謝氏嫡女為正妃,你我聯手,本宮以皇后身份,讓你兒成為嫡子。”
玥貴妃好像聽了天大的笑話,“你自己生不出兒子,想兒子想瘋了吧?”
這次,皇后微變了臉色,“丞相都被關進獄里了,皇帝到處清理你兒子的爪牙,你覺得,你能對付如日中天的元王?”
玥貴妃臉色瞬間垮了下來,而皇后的抨擊還在繼續。
“你兒子不甘寂寞,對崔太傅的孫女動手,那可是崔氏掌上明珠,你覺得,崔氏能咽下這口氣?”
玥貴妃徹底說不出話來了。
這次,就是崔太傅牽的頭,利用科舉的事,整治他們在朝中的勢力。
玥貴妃:“……”
“如今,唯有合你我兩家之力,才能對元王有一擊之力,若坐等元王羽翼豐滿,就悔之晚矣了!”
玥貴妃左右權衡著,仍然沒有說話。
“文貴妃,與我有殺子之仇,我又怎會擁立她的兒子,我雖膝下無子,但皇帝無理由廢黜我。
他日三皇子登位,我身為嫡母皇太后,給一處行宮,安享晚年就是。
你自可留在宮中,做你的圣母皇太后,我們井水不犯河水。”
皇后話說到這份上,玥貴妃也不藏著掖著了。
“那你為何不投靠元王?”畢竟她若不說他的身份,她也是不知道的,皇后不就坐享其成了?
皇后目光放遠,嘆道:“因為我和他注定是仇人。”
玥貴妃皺了皺眉。
雖然祁北辰是殺了不少謝氏族人,但深究起來,也是皇后自己的仇人。
不過,她也不想追究這些無意義的了,“容我回去想想。”
雖然,皇后已經對他們沒了威脅,可是她心里仍不踏實。
聽她到這份上還在猶豫,皇后氣笑了。
“你一再猶豫,也一再錯失良機,白搭上一個丞相不夠,難不成,非要把三皇子搭上,你才能幡然醒悟?”
這話,不可謂不狠了!
玥貴妃也沒了好臉色,“你說的事,虛無縹緲,萬一是誆騙我的呢?”
“本宮雖不能告訴你,元王母親是誰,但可以告訴你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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