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裴依依,你覺得我會答應麼?”
祁北辰放在裴依依腰後的手,將她扣緊。
對上她有些慌亂的神色,他眉宇結冰,“與我親近,就讓你這般為難麼?”
不想這個時候觸怒他,裴依依沒有掙紮,也沒有跟他爭論。
轉眼被他擁進懷裏,他冰冷的唇,隨即壓下。
見她不反抗,祁北辰眼裏劃過一道火花,一把將她抱起。
離床榻越來越近,裴依依心亂如麻。
她無意識的揪緊了他的前襟,他低頭望來,親了親她的額頭。
“祁北辰……”她看著情動的他,她眼中湧現著無數情緒,卻被他用唇封上。
待他放開,她不得不快速將隱藏在心裏很久的心事,傾吐出來。
“祁北辰,你救了我,又救了蘇家,如果你想要,我可以給你。但是你可不可以放我出府,不限製我的自由。”
聽她是存著報恩的心思,祁北辰心中一痛,但還是強忍著心中酸楚將她放下,圈在床上。
他柔情一片的看著她,“我當然可以放你出府,隻是眼下不太平,過些日我就可以陪你一起出去了。”
裴依依瑉了抿唇:“我的意思是,我不想做這個元王妃。”
祁北辰眼瞳一瞬斂起,“你不想做元王妃是什麼意思?”
她揪緊他前襟的地方,他的肌肉一瞬間斂緊,裴依依停頓了下,放緩語氣。
“我不想被元王妃這個頭銜圈在後宅,也不想整日去參加無聊的宴席,更不想連生子都要被人轄製。”
祁北辰沉沉看她,手上無聲攥緊床褥。
“那你想要如何?”
天知道,他根本不想聽,也不敢聽下去,因為他根本不知道,她竟然這麼想逃離他。
但是,理智上,他不得不問清她的真實意圖。
裴依依看著他神色急劇變化,隻能小心翼翼,斟酌著說辭。
“我不喜歡當元王妃,我想要行商,想要給人醫病,想要看看外邊的天地,還有很多想要做的事,我不想一生都被局限在元王府裏。”
重生一世,她不想在元王妃的頭銜下,過著跟那些貴婦一樣貧瘠的人生。
每一處都要以男子為尊,座位、衣服、言行,全都是以取悅男子為主。
做的好了,也隻是得一句誇讚,可代價卻是要消磨殆盡一個人的一生。
生命太寶貴了,不是每個人都能重來一次的,她隻想珍惜每分每秒,不委曲求全,不為了別人而活。
可是這些,他能懂麼?
裴依依心中有些發慌的看著他,能說出這些不被世俗接納的想法,她已經花了莫大勇氣。
聽她的這些計劃,一個也沒有提到他。
這讓祁北辰心頭漸沉。
他以為,她是因為婆媳關係不高興,卻沒有想到,她的心思竟從未在他身上……
“那我呢?你將我置於何地?”
他啞著嗓子問她。
烏瞳一顫,她咬了咬唇,“如果你想我了,可以去找我……”
她的聲音,在他驟然發狠的攥緊她的肩膀時,戛然而止。
“你當我是什麼?一個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乞丐,等著你大發善心,給我一點憐憫?”
祁北辰壓抑不住怒火,腦中嗡嗡的疼。
看他發火,她越加小心翼翼,“祁北辰你冷靜點,我們好好談談。”
她知道他會不高興,可是她也很為難。
他的身份,注定接受不了一個走商的王妃,就連建國之初的第一任皇後,在輔佐始皇建國後,也被困在後宮之中,不能再去經商。..
而她要走的路,注定與元王妃的路,背道而馳,是永遠無法相交的兩條平行線。
祁北辰的身份,已經注定,就算他想脫下,現在也脫不下了。
失去兵權的權臣,有幾個好下場?何況他又得罪了這麼多人。
在這裏,他確實比所有人都要開明多了,會幫她周旋婆媳關係,會順著她的心意。
可她卻不會因為這些,就甘心被一生禁錮在這裏的。
“我很冷靜。”祁北辰喘著粗氣,“是你不理智,隻想著逃離,而不是與我一起努力。”
裴依依目光一顫,斷開與他的目光糾纏。
他卻強硬的將她目光轉回,“我已經向你走了這麼多步,你就不肯向我踏出一步麼?”
她張了張口,卻無法說出反駁的話。
“你無時無刻不想著逃離,可有一次,為了我們能在一起努力過?”
不讓她再逃避,他亮出了冷刃,“為了斷個幹淨,你才不準我碰,也不想留下羈絆,所以今日才有如此反應。”
完全被他看穿的裴依依,無力在辯。
他的手指,一根一根在收緊,緊的她骨頭都要碎了。
她的那些要求,連滄瀾國開國皇帝都沒法做到,祁北辰自然也無法給她承諾。
兩個人就這樣對望著,明明近在咫尺,但身前卻好像橫跨著一座天河,讓兩個人都有些遙不可及。
祁北辰討厭就這樣被她一刀劃斷,討厭被她這樣摒棄在她的世界外,他低頭吻了上去。
裴依依沒有躲開,無力的合上了眼眸。
不是沒有想過,他有可能會不答應,但是願望落空這一刻,她心裏還是十分難受。
祁北辰用力的吻著她,但是卻得不到她一點的回應,一腔熱血,也慢慢冷卻下來。
“裴依依,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?”
祁北辰挫敗的看著他,心痛的無以複加。
他以為那時的她對他是有情的,他以為她隻是自卑於身份,和家人的期望,才同意了那樁娃娃親。
他以為,隻要他對她好,他們早晚會兩情相悅。
可是沒有想到,在她的心裏眼裏,她的未來都沒有他。
這讓祁北辰如何能不痛苦?
她心心念念想的,都是遠離他的身邊!
祁北辰慢慢從她身上起開,背轉過身,整理落寞紛亂的情緒。
“今晚,我去書房。”
說完這一句,祁北辰沒看她一眼,奪門而出。
裴依依睜開眼睛,呆呆的看著他離開的方向。
白芷和半夏聽到動靜,很快來到屋內,滿臉擔憂,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劉嬤嬤也很快進來,裴依依隻掃了一眼,就收回了目光。
“王妃,想讓老奴如何記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