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庭堯一直目送他們走遠之后才進入病房。
傅宥蒼白著臉色,坐在沙發上看著他。
“父親。”他見他進來,起身喊道。
“不用這么大禮數。”他以前一心撲在工作上,所以換來了傅氏的如日天,所以忽略了很多生活的東西。
傅宥的表情變了一下。
傅庭堯瞬間有些不自在,又補充道,“一家人,不用那么客氣。”
現在又是一家人了。
明明他們都心知肚明,現在這個所謂的家早已一分為二。
而傅庭堯的心,早就飛到了簡寧那個女人身上。
如果今天不是他收到傅加的短信,說他要做催眠治療,他便多問了幾句,恐怕也不會想到來陸淺淺的病房。
而她今天的宿命就難以想象了。
她受到任何待遇,連帶的都是他傅宥的臉面。
所以不論為了什么,他都要保住陸淺淺,不能讓傅庭堯帶著那個女人折煞了她。
就算真的哪天嫌棄她拖了太多后腿,也只有他才能處置她。
傅宥點頭,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,“那你們聊。”
他說完就從病房走了出去。
這小子……
傅庭堯嗤笑,“還真是聰明。”
不哭不鬧,不問不理,但卻擺明了自己的立場。
甚至故意留下余白,讓他無從下手。
只要今天對陸淺淺做什么,就是要和他徹底站到對立面。
人情世故這方面比咄咄逼人的傅加高明多了。
不愧是能在他昏迷狀態下穩住股東的人。
傅庭堯現在已經無法真的把他當做孩子看待,也因此更頭疼怎么告知他和簡寧的關系。
傅宥輕輕關上了門。
病房內只剩下了傅庭堯和陸淺淺。
陸淺淺記住了傅宥的囑咐,裝睡!
所以心再好奇,再想和傅庭堯說話,都始終沒有睜開眼睛。
傅庭堯看了下她來回動的眼皮,直接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。
然后猛地靠近陸淺淺。
她驚恐地睜開眼睛,趴著背狼狽地往病床里面縮了縮。
“阿……阿堯……”她打了個哈欠,佯裝剛剛醒來的樣子,一臉驚訝,“你怎么來了?”
傅加說的那些話還在腦海歷歷在目。
“你的演技如此蹩腳,為什么我以前從來沒有發現過?”傅庭堯笑笑,“看來我真的很愚蠢,簡寧罵的沒錯,我這樣的人說對不起確實挺惡心。”
陸淺淺是真的意識到了不對勁:“……阿堯,你怎么了……”
她怯怯地把手放下,一雙無辜的眼睛愣愣地看著他。
“沒怎么。”傅庭堯如實說道,“只是知道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,讓我覺得自己是個被一個女人捏在手心里團團轉的傻瓜。”
“怎么可能?”陸淺淺的臉色越來越青,“你……你怎么可能會遇到這種事情?”
傅庭堯懶得和她裝傻,她扮無辜,扮無知這一套,一旦知道了真相真是一分一秒都無法忍受,“介于傅宥,我現在必須給你臉面,但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,不要妄想能逃過去,如果傅宥要護著你,我反而能利用這段時間好好想想,到底怎么樣做,才能把簡寧和傅加承受的那些痛苦還給你。”
陸淺淺立即流下兩行清淚,“阿堯!是不是簡寧她給你說什么了?你千萬不要信!她從五年前就變了!一直嫉妒我……阿堯……你千萬不要信她……”
“她現在才懶得和我說這么多。”傅庭堯很清醒,“是我自己查的。”
當一個人有了探究真相的動力,任何謎團都不足以成為謎團。
何況是傅庭堯。
所以才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,把過去的一切理個差不多。
傅庭堯看陸淺淺一副打死不認的樣子,不由得‘好心’出聲提醒道,“哦對了,我已經和顧氏聯系過,定好了下周讓?丑先ダ險?苑埂!
陸淺淺的臉色頓時由青變白!
如果剛剛還抱有一絲僥幸,那現在就是宣判死刑!
陸淺淺掙扎著從病床上跳下來,顧不得背部的傷口,哭的淚涕橫流,“阿堯……不不不,你怎么能喊他!求求你,他是真的真的會打死我的!”
“人固有一死。”
反正不是死在他手里,就是死在別人手里,有什么區別嗎?
傅庭堯笑的陰鶩,立體的五官顯得無比鋒利,他指指打開的窗戶,然后猛地揪住她的衣領將她扔到窗外!
她人在窗外懸空,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聲,陸淺淺的腿都軟了!
這可是第三十層啊!
人如果真的掉下去,恐怕連一灘爛泥都不如!
連背部的疼痛都不叫疼了!
她驚恐地看著傅庭堯,根本不敢往下看。
“阿堯……茂……茂行要是知道了……”
“你還有臉提傅宥?!”傅庭堯再次把她向下扔的更低了一點,看著她背上的傷口又開始逐漸往外滲出血跡,心里終于舒服了一點。
他盯著她,“只要傅宥知道知道了今天發生的事情,我一定會讓你比此刻痛苦一千倍一萬倍!”
“阿堯我到底哪里做錯了?”陸淺淺賊心不死,她現在沒有后路,哪怕知道她幾乎已經到了絕路,不然傅庭堯不可能這樣,但依然堅持問道,“如果我哪里不滿意了,我改還不行嗎?”
“你改?兩個孩子和親生母親缺失的那五年你憑什么改?你拿什么改?!”傅庭堯眼睛都紅了一點,像是從地獄走來的修羅,“還有傅加的傷痕,簡寧的人生,你又拿什么改?!”
陸淺淺終于面如死灰,“你……你真的什么都知道了?”
對付這種女人,果然還是要用狠招更痛快。
傅庭堯把她提進來,噗通一聲扔到地上,“知道了,剛剛還得到了你的親口承認。”
陸淺淺哇地一聲痛哭起來,“我不是故意的,阿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,我是被顧家逼得沒辦法了我才這么做的,我真的需要你,真的真的很需要你……”
傅庭堯一腳把她踢開,“不許哭!”
萬一讓傅宥聽到動靜,難做的還是他。
“這些年來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是嗎?”陸淺淺哭訴不成,開始絞盡腦汁,“我起碼把傅宥教育的很好,我真的把他教育的很好!你沒看到嗎?他昨天穩住了那么多股東,他才那么小!他一定能擔得起傅家的繼承人身份!”
她不提這個還好,提這個傅庭堯只會更生氣。
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,嘴角帶著輕蔑,他終于明白了她區別對待兩個孩子的原因。
“誰告訴你說,他一定就是傅家的繼承人了?”